工地支撑梁图片 玩斗地主的那几人挤在牌局里

佚名 2024-04-21 14:02

工地支撑梁图片 玩斗地主的那几人挤在牌局里

拍到过老张,一位用生命帮儿子还债的脚手架工人。

天气热了,午饭过后工地上有一个半小时休息时间,有些不午睡的工人师傅就三五聚起来打扑克牌消磨时间。

宿舍区外景,老张当时就住在第三间(门开着的那间)

大多数牌局都是四人掼蛋,也有一群人是特例,他们玩三人斗地主,而且有微额赌资。出牌规则和网上玩的相同,但他们的牌局没有倍数,他们约定每局底资为10块钱,“地主”输赢都是20元,“农民”输赢则分摊各10元。

玩斗地主的那几人挤在闷热的“集装箱”里围着一个小桌子,我走进去找了个能吹到空调的地方看着面前师傅手里的牌,三个A最大,连张2都没有,但是他翻到了地主牌。

他理出来一道顺子工地支撑梁图片 玩斗地主的那几人挤在牌局里,余下好多单牌,想了想还是捡起预留的三张牌又当上了地主。我歪了身子看了看下家的牌工地支撑梁图片,心里已大概知道输赢。

面前这位“地主”工友大家都叫他老张,是个架子工。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基础支撑梁没拆除的时候,他穿着一身迷彩劳保服,满身都是钢管上蹭下来的锈,正探着身子去拧扣件。

我看他没系安全绳就大声喝他:“喂,那个师傅赶紧把安全绳系好”。

他显然是惊了一下,赶忙斜着头转过来,看到我不是安全员他就傻呵呵地笑了笑说:“离地又不高,没事没事”。

自那以后,去食堂吃饭偶尔能遇见他,遇见一次我就告诫他一次别光要钱不要命,“嘲讽”的多了反而慢慢就熟络起来。

果然这局还是输了,老张掏出20块钱扔在小桌上,就伸直了腿往裤兜里摸烟盒,烟盒拿出来都变形了,盒子边缘浸了汗水,被磨的煞白。

烟盒里没香烟了,他气急败坏地把烟盒攥成了一团,扭过头来看有谁在身后。

我平时不抽烟但会揣一包在身上,就给他还有几个抽烟的师傅各递了一根。老张笑呵呵地说:谢了啊小刘工,等我待会结束了拿我的中华烟兑给你。

他说普通话极其不标准,听起来怪怪的,我就想着开玩笑挤兑他工地支撑梁图片 玩斗地主的那几人挤在牌局里,我说你这一天天的,往工友手里也送了不少中华了吧。

一群人就跟着起哄说他牌技不行还要硬上,平时赢少输多,一个中午就输掉一天工资的一半。

我说那敢情老张是舍己为人给大家加薪了。他嘴里叼着香烟一边摸牌一边羞愤难当,一群人也都乐呵起来。

老张又摸到了地主牌,但他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手气了,就把牌盖在桌上又掏出来一张10块钱放在牌上。意思是谁爱玩谁玩,想玩的就接过这手烂牌接着打下去。

说着他就起身回自己宿舍,走到门口突然停住回头望向这边。我以为他后悔了要回来接着打,谁知他叫了我一声:小刘工,你来我问你点事。

我莫名其妙就跟上去,问怎么了。

他把我带到他宿舍,从床头的黑包里拿出一包硬盒中华,拆开来递给我一根。我说你这日子过得,啥东西都藏着掖着的。

他就笑着说是去别人家吃喜酒带回来的,一直都忘了。我跟他说我对象老家也是他们那边的工地支撑梁图片,不用硬说普通话我能听懂。

他哦了一声就小声问我说:刘工,你知道支付宝的那个啥借呗么?

我楞了一下没听清,就问他是不是蚂蚁借呗。他说就是这个东西。

老张生前宿舍,他的东西被收拾走了。同寝的工友们担心不吉利,也不再愿意住这间宿舍,都已经搬走。

我心里正寻思他到底怎么回事,要借钱消费还是干什么,他就说,他儿子今年25岁,大学毕业之后回老家凑钱开了个小便利店,但是在街区上的位置不好,便利店一直不温不火。

他儿子不愿意这么天天就守着个小店平平淡淡的,就想着把店盘了,再从借呗里借点钱做点大生意。

老张的手机是老年功能机,连支付宝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却跟我一字一句说的有模有样。

我就问他说:你儿子跟你磨了很久这事了是么?他说,是啊,我不懂这些事,但是跟这种见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借钱,谁知道是不是高利贷,我就不同意让他借。

我跟他说,网上的平台有害人坑人的,也有安全可靠的。现在资金往来都是手机支付,你儿子在家管便利店用支付宝的地方肯定多,信誉良好的话能借不少钱呢。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问我,那刘工你说,他想去干点别的生意,这钱能借么?

我心里一阵嘀咕,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说,这也得看你家小孩打算干啥,要是能赚到钱的话不挺好的,赚了大钱孝敬你,你哪还要受工地的苦?

老张苦笑了下,把外套脱了,光着膀子往床上一躺,叹了口气:唉,这孩子谁知道呢。

我看他也不愿多说什么了,就转身要走,他赶忙又叫住我非要再给我一根中华。推辞间我还是觉得不妥,就警告他说:借钱是要承担利息的,而且一定要问清楚你家小孩的项目,不能盲目投资懂么?

听我说完他又哈哈笑起来说知道了知道了,脸上就剩一副傻乐的表情了。

我其实就比他儿子大一岁。大学毕业后留在这个城市,辗转换了几份工作,现在在一家工程造价咨询单位,平日里就驻场在工地上做跟踪审计。

每天做着类似的工作,记录相同的事情,跟审日记几乎是把昨天的事复制粘贴到今天来工地支撑梁图片,就连巡查工地都是沿着相同的路线。

他儿子想干的事,我何曾没想过呢?

那天下午我例行爬上楼拍照片。这时候塔楼施工已经到7层了。

架子工师傅在楼面搭设脚手架如履薄冰,我在楼下还拍了一张一个师傅形单影只的照片发到大学宿舍群里,开玩笑说了一句“咱们这些搬砖的,到底还是不如这些拿命挣钱的工资高啊!”

图片做了马赛克处理

楼层进度慢,还没有装货运电梯,等我蹑手蹑脚爬到了7层楼顶已经累的不行了,老远就看见老张蹲在角落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话没听清像是在狠狠地骂对方不中用。看我过来他挂了电话递给我一支烟,我说现在不抽烟了。

他叹了口气说他儿子欠钱了。但他自己压根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我就细问他到底咋回事。

他说他儿子想要做大生意的事最终被他否决了。可是谁曾想小张在老家耐不住寂寞,还是偷偷用了借呗。

他这半年陆陆续续用了6万多了,还欠信用卡一屁股现金债。6月底他们大学同学聚会,他打肿脸充胖子跟一群同学去普吉岛玩了一趟就花了3万多。

我说你这儿子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不过什么也都敢跟你说,也不怕你揍他。

他就苦笑说,要不是还不上钱,我还被蒙在鼓里呢。他说,孩子他妈在老家的小厂上班,这些事也一概不懂,还以为真的是便利店赚钱了。实际上早就入不敷出了。

我就本能地替他儿子说话,年轻人嘛,总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不管是借什么钱,怎么借的,也不管是先还利息再还本金,还是分期还款,都可以好好赚钱慢慢还,急也没用。不过儿子是得好好教育一下,花钱大手大脚的可不是好事。

他听我一说,立马更气了,说:“你知道他买了个笔记本电脑多少钱么?一万多!就是为了玩个什么游戏。他妈都要被气死了。”

我知道那是什么游戏,但是我没说。我就劝他消消气,回头跟孩子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还钱。劝着劝着他恼怒地走向工位,我也就顺势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我准备下楼去的时候,又遇见了他。他在打电话,情绪特别激动,爆了很多粗口,“狗日的你这是在逼我去死啊!”

我看他不对劲就赶紧去劝他,他忍不住一句一口脏话,说他儿子欠的钱根本不是那么点。

几年来便利店生意一直不好,小张自己又不善经营,老早就开始亏损。为了周转,他开始使用信用卡。一开始还能勉强填补,后来为了一劳永逸小张接触了小额现金贷,分期还款。

再后来每月的本息还不上,他就陆续从“借呗”借出现金补贴,就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的同时,他还不断借出大笔资金用来消费,还款方式全是先息后本,每次到了还本期限,再从别的借贷平台借出大笔资金用以“过桥”。

最终他跟老张坦白,杂七杂八的一起加起来欠了有27万之多,最近的一次本息还款金额达9万,他已经彻底没辙了。

我不知道这笔钱对于老张来说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截止到现在老两口所有的积蓄?又或者是准备给儿子买房结婚的钱?

他整个人都蔫吧掉了,他也没心思管工地上的事了,跟我一起下楼,说要去跟班组长请个假,明天回老家一趟把这事给解决掉。

几天后老张回来了,那天在楼上看见他时猛地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找不到以前那种承受着劳苦却又心甘情愿的眼神了。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也不愿意再提及他可能已经解决好的麻烦事,就大喊他一声“老张,安全绳系好”。

他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干活。我以为平时这么一句已经算是玩笑的话,能逗他一下,可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傻乐。我也不愿意再去猜什么了,就径直走向了别处,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回到办公室整理照片,没过一会工地上便有人大喊,平时工人师傅喊塔吊喊的习惯了,没觉得什么,直到听见急救车的开道铃声响起来。我心里一紧,脑海中闪过一抹最坏的想象。赶紧戴上安全帽冲了出去。

我备受煎熬,总觉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害了老张,也一直想不懂老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这么不惜命。天大的坎也会有迈过去的一天,再坏的情形也不至于让自己用这种方式去摆脱烦恼。

老张跌落的地方,就是一大堆钢管的那个角落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老张坠落的位置按规范是应该布置安全防护网的,施工单位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和家属私了,支付了67万元的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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