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深度好文）

本人在梁实秋的《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里发现，一些言论与观点似曾相识。细一琢磨，原来与莫言的说辞大致相同。梁实秋于1987年去世，而莫言80年代鹊起文坛，冥冥之中真的有渊源关系？且看他们的话风：

梁实秋：文学的国土是最宽泛的，在根本上和理论上是没有国界，更没有阶级的界限。

莫言：我认为优秀的文学作品应该超越党派、超越阶级、超越政治、超越国界。

何其相似乃尔！

先看梁实秋是怎样阐述“文学超阶级论”的：

他将一个资本家和一个劳动者进行比较，虽然境遇不同，但“他们的人性并没有两样”，文学就是表现这最基本的人性的艺术。

这倒使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一个公司老板站在办公楼的窗户边，看到路边平板车上的车夫睡得正酣很是羡慕。因为他患失眠很久了，尽管睡床舒适无比。秘书说，我有办法让他也睡不着，给他两万块钱。老板在窗户上看着秘书把钱给了车夫。结果车夫在车上“烙起了馅饼”，再也睡不着了。老板开心地笑了。

从这个故事看到，资本家与劳动者连睡觉都不一样，“人性”真的没有两样吗？

梁实秋又追问：恋爱有阶级分别吗？

鲁迅先生“答”得好：焦大不爱林妹妹（林妹妹也不会爱焦大）。

歌咏歌咏山水花草的美丽可有阶级分别吗？本人以大家都熟悉的“咏梅”为例来说明问题。先看陆游梅花的形象：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再看毛泽东主席的梅花：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这就是不同阶级的诗人笔下“梅花”，难道没有区别吗？

本人认为，梁实秋之所以认为人性是超阶级的，关键在于他不懂什么是人性。

人性具有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自然属性即是动物属性。

亲情是哺乳动物的天性——“舐犊情深”"虎毒不食子"。表现在人类身上，则有“儿行千里母担忧”“伤在儿身上，疼在娘心里”。

动物的爱情更感人——[金] 元好问曾写过一首《摸鱼儿·雁丘词 》，词前小序：元好问在赶考途中，遇到一个捕雁的人。说，今天捕杀一只大雁，另一只挣脱网的大雁悲鸣不去，最后触地而死。元好问把雁买下，葬在汾水边，号曰“雁丘”，作词纪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这段故事被金庸写进《神雕侠侣》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单纯“歌咏山水花草的美丽”，那就是人的自然属性在起作用。如“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表现的是小孩子的童趣。

“诗言志。”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的诗就有了“阶级分别”了。这是人的社会属性在起作用。而人性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把人与动物区别开来。

梁实秋这段话的意思是，文学是深刻的，而无产（阶级）文学是“肤浅的”简述现代主义小说对传统文学的超越，是会“自生自灭”的。深刻的、茁壮成长的文学自然是资产（阶级）文学了。这种傲慢与偏见本身就是有阶级性的。

梁实秋举例，托尔斯泰出身贵族，作品中却有平民思想。这正是现实主义作家的伟大之处，作家能够客观反映现实，探讨社会问题。

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形象地展现了19世纪法国社会生活和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被称为法国社会的“百科全书”。马克思曾称赞：“用诗情画意的镜子反映了整个时代。”

至于马克思，并不是无产阶级为什么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这确实是作为资产阶级文人的梁实秋所不明白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为人类最美好的理想，建立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的人。为此，他们必须首先背叛自己作为剥削阶级的家庭，为无产阶级的自由解放走上革命的道路。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是背叛了自己的家庭，为中国的劳苦大众谋幸福的人。

所以，梁实秋的“文学没有国界，更没有阶级的界限”的文学理论实际上是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批判无产阶级文学肤浅的，结果是会“自生自灭”。也就是说，在梁实秋的心目中简述现代主义小说对传统文学的超越，无产阶级这个“国家里最下阶级的国民”，“国家里只会生孩子的阶级”是不配有文学的。

而梁实秋在炮火里创作的《雅居小品》没有任何炮火气息，透露着闲适优雅与风趣幽默。不正是达官贵人们打发无聊时光的消遣品吗？正在为挽救民族危难而浴血奋战者怎么可能欣赏这些？

下面谈谈莫言“四个超越”：

2009年9月，莫言在德国的法兰克福的"感知中国"论坛上作演讲，他如是说：

从三次掌声不难看出，莫言"四个超越"的文学主张在德国受到的欢迎程度。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人到资本主义国家去，自然是党派、阶级、政治、国家都不同，把它当作与台下的德国人联络感情也未尝不可。但他后面不客气地批评新中国成立后的作品“不具备世界文学的素质”：

却大赞80年代后的中国文学“具有世界文学品质”：

对于莫言的这番评价，本人作为读者不敢苟同。本人是读着《红岩》《红旗渠》等红色经典小说长大的。而到90年代以后读到《废都》《白鹿原》后，果断“取关”当代小说！直到莫言捧回诺奖，才去看了他的代表作《丰乳肥臀》。但我看到的是不堪入目，是黑白颠倒！拿起，放下，几经挣扎，终究没能看完！

2009年11月20日，也就是莫言从德国回来后的两个月后，受邀到北京大学演讲，他又讲到了“超越”：

在德国说的“时代的限制”，在北大说的“时代的局限”，那个时代就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浴血奋战，推倒了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的新中国，新时代呀，怎么就局限了文学创作了呢？

莫言进一步言道：

“作家有理由站在某一个阶级要高的简述现代主义小说对传统文学的超越，作家应该要站在一个超阶级立场上，处理他的题材，处理他的人物。”

如果我写国共两党战争的话，如果我仅仅站在八路军的立场上，站在解放军的立场上，那我写出的东西肯定是片面的。

上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莫言身为中共党员应该站在共产党的立场，无产阶级的立场，作为军人应该站在八路军、解放军的立场，作为中国人应该站在中国的立场。但在他看来，这都是“片面的”，不真实的。而且说：

这种片面在历史教科书里当然必须这样写的，但是在小说里，我觉得就不能原谅。因为这不符合真实，既然我们要做现实主义的作家，要写真实的作家，我们就必须客观地考察我们的历史过程，尤其要考察历史过程中人与人的关系。

莫言又狠狠地把中国历史教科书贬损了一番：不真实！中国历史教科书不真实，我们拿什么取信于世界呢？

莫言希望用自己的小说“补充或替代官方”正史。

2012年10月，莫言迎来了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在自己的家乡记者见面会上，第一次在中国媒体面前宣扬自己的文学主张。借着诺贝尔奖的巨大炫目的光环，直指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存在着“巨大的局限”：

“今天再看，确实有巨大的局限，过分强调文学与政治的关系，过分强调文学的阶级性而忽略了文学的人性。”

“我们这一代的作家，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写作的时候，就认识到了这个局限，我们所有的创作都是在突破这个局限。”

不过，他的“坦诚”揭开了本人长期的困惑，为什么本人会在90年代“取关”当代文学，因为我们看不到以前那种鲜活的人物形象，引人奋发向上，令人愉悦的阅读体验。莫言告诉我们，他们这代作家，集体走向了与《讲话》精神所指引的不同的路。而这条路的路标就是莫言。

莫言的《丰乳肥臀》也被封神：莫言称，它是高密东北乡的圣经；北师大专门研究莫言的专家张清华教授对莫言的历史小说命名为“新历史主义小说”，《红高粱家族》具有开拓意义，《丰乳肥臀》是扛鼎之作；《收获》副编审、研究莫言第一人叶开博士称《丰乳肥臀》是新时期文学三十年的顶级作品。

《丰乳肥臀》是怎样的作品？由此引发的是是非非莫言：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深度好文），本人的许多文章里都谈过，恕不赘述。请看看老一辈军旅作家的评价：

这些老作家立场坚定，语风犀利，痛斥其为“蛀虫”，歪曲抗日历史，丑化中共领导的抗日武装；《丰乳肥臀》反动又肮脏！

一部《丰乳肥臀》为什么会引发水火不容的评价？这说明了什么？

莫言“站在一个超阶级立场上”的立场上了吗？

梁实秋否认文学具有阶级性，却鄙弃无产阶级，不承认无产阶级文艺。正像毛主席在《讲话》中所说：

像鲁迅所批评的梁实秋一类人，他们虽然在口头上提出什么文艺是超阶级的，但是他们在实际上是主张资产阶级的文艺莫言：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深度好文），反对无产阶级的文艺。

鲁迅曾讽刺超阶级论的文人，是拔着自己的头发想离开地球。

而莫言一边声称《讲话》有巨大的局限，一边则把梁实秋的文学超阶级论旧衣钵重新捡起。其实质上并没有超越，只是像鲁迅那样杀了“回马枪”：

鲁迅是从正在溃败的封建社会中出来的，但他会杀回马枪，朝着他所经历过来的腐败的社会进攻，朝着帝国主义的恶势力进攻。

—— 毛泽东《论鲁迅》

请问莫言，你的回马枪杀到了哪里？